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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，抱着抱枕慵懒地靠住床沿，用吸管一口一口喝牛奶。
他回忆白天探索周编身份的情景，他本想直截了当地询问他的身份，加点意义不明的试探。但没成功，不是计划失败或者周编城府颇深，心机颇重。而是卫天天以老师的身份路过。
卫天天就像一道移动的风景，走到哪都引人侧目。
周编冲着他吹口哨，吹了一曲爱情小调。
卫天天听到后，楞了一下，走向他伸出手跟他握手：“高一英语老师，叫我卫老师。”
周编满脸流肉地笑了，飒爽的握住卫天天的手，准备展示年少轻狂的力量。但还没来得及用力，卫天天的手就握紧了，就像老虎钳绞钢丝一样，周编的手骨嘎啦嘎啦的响。周编疼得龇牙咧嘴，但为了在跟班面前不掉面子，他憋着一股劲不叫出声来，脸一阵白一阵红，看上去就要这么去了。
卫天天风轻云淡，说敢对老师吹口哨，下周交一篇800字检查，语言生动反省深刻，让人看了欲杀之而后快又夹带一阵浪子回头的觉悟，真挚而不浮夸，简约而不简单。
周编压根没听懂，强忍着疼痛假装平静，还皱了一下眉，说知道了。
要是平时，真鹿肯定已经笑出了腹肌。但这会儿他只想问周编红色龙的事情，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走。
然而，他却被卫天天拦住了。并且轻声耳语：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但暂时离他远点，他没表面上那么简单。”
真鹿抱着枕头一遍遍思考这句话，没弄明白什么意思。哪吒反倒因为他身怀龙鳞，重新对他感兴趣。
“还记卫天天在‘公主之森’的时候多能打吗？”哪吒跟真鹿一提，卫天天在那儿怼天怼地怼沙子的的精神气就在他脑海里一幕幕回放，“现在她认为周编很危险，真鹿，你防着他点。我暂时也没看出他的门道，但完全第一。你要是死了，下回我要找一个聪明一点的人穿上龙宫城。”
真鹿猛吸一口牛奶，说：“我还能把自己弄死不成，放心啦放心啦。不过……”
哪吒总能轻易猜透真鹿的心思：“你想问周编为什么能赢你那个棋艺高超的学长是吗。”
真鹿点点头。
“想赢太简单了，只要用一点小伎俩就行，”哪吒说，“比如在棋盘上懂手脚，在对方出神的时候，让棋子掉入棋盘内部。或者在棋子上动手脚，在对方的棋子中混入可以遥控变色的棋子。或者直接用特殊的人造冰做棋子，让随着时间融化掉。”
真鹿说：“这么无耻？”
哪吒说：“这么无耻。”
初夏小夜晚在窗外安静流逝，伴随渐渐冷却的高温和不断冲向被灯光照耀的玻璃窗的虫子。
哪吒说：“早点睡吧，明天周末，你不是约了朱天意排练吗？”
真鹿已经把这件事忘了，这几天被周编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，他的脑容量到了极限，根本没空理会什么表演。
而真鹿的登台表演，朱天意也是担心和关心各掺一半，真鹿十多年的人生，从来没展露过表演上一星半点的才华。所以朱天意决定趁这段时间培训真鹿，真鹿也是求之不得。
第二天下午，朱天意就如约来接真鹿了。
朱天意不知道用什么手段，拿到了二楼的美术教室的钥匙。不过她是朱天意嘛，无论做到什么事情都不值得意外。
真鹿站在教室窗口，正对着篮球场。他看到陆子东这个骚包正在特训校篮球队，口号喊得震天响。
现在是星期天的下午，阳光普照，又没什么人，他的声音显得特空旷特寂寞，像《千与千寻》千寻误入神的世界，一个人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，影子被太阳逐渐拉长，营造出时间流逝的巨大恐慌。
“我练过一段时间的藏族舞，教你这个？”朱天意把画架搬到角落里，在教室中心清开一大片空间，
真鹿对舞蹈一无所知，朱天意说什么就是什么，待会儿她表演一边，然后让哪吒分毫不差地模仿，营造出惊人舞蹈天赋的假象，说不定能触动她的芳心。
朱天意走到教室中间，用手机找了会背景音乐，说：“我先给你表演一段，你仔细看，之后再一段段分解交给你。”
真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，像个美食评论家，点点头说：“开始你的表演。”
这是真鹿第一次看朱天意跳藏族舞，以前只知道她会爵士。民族舞不是真鹿懂得欣赏的舞蹈类型，所以他抱着可能会无聊的心理准备，架起二郎腿。
但在朱天意舞动起来的一瞬间，他惊呆了，同时他感受到了哪吒的心理变化，就像胸腔有第二颗心脏跳动起来。
朱天意像一阵突然涌动的东风，蓝色的裙装流动起来。腰肢和手臂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骨骼，乘虚御风，曼妙交织。她的裙摆在空中放肆旋开，像飞散的流苏因为高速而拖出了残影。
漂亮的顿足，然后她修长的脖子连着腰肢优雅地附身下去，仿佛低头饮水的美丽的兽。伴着急骤升起的音乐，她整个上半身突然扬起，爆发着巨大的力量感，如同漫天卷开的蓝罂粟。
她裙装在这一刻变成了草原亘古不变的星河。
真鹿被笼罩了。
猫今天依然守信用地双更。
下午5点半，将送上第二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