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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天飞舞的花瓣渐渐安静下来，在空气中碎成细小的粉末，然后仿佛被风一阵一阵的掀过，彻底消失了。
花瓣的消失特别流畅自然，像中国画在浓重的泼墨后一路虚化，最终消失成宣纸上开阔的留白。但这事儿用理智一想就不对劲了，这些花瓣刚才都是扎扎实实存在着的，根据质量守恒，它们怎么也不可能消失不见，即便零落成泥碾作尘，地板上也该留下一地的姨妈红。
但现在它们就是消失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。”朱天意如实回答，“我现在对这种语言的所有理解就两点，一是背东西特别快，但只限于文言文，连白话文都做不到。二就是刚才那个东西。只要我念出那段特定的语言，那些花瓣就会出来，就像背课文一样。但我不知道这种现象的原因，我只能引发它，但并不了解它。”
解释到了这里，朱天意成功脱险的原因昭然若揭。
她就是利用这个这个东西阻挡住了刘泽灵。先不说“蔷薇的公主城”能不能抵抗刘泽灵，至少能够拖延时间。只要刘泽灵不能瞬杀她，她就有机会招来目击者。刘泽灵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冒险。
“那他为什么会给我那个傻妹妹制造惊喜？还用绳子在湖面上拉个爱心，搞得那么兴师动众。”
朱天意耸耸肩：“可能真的喜欢她吧。”
朱天意倒是很能接受人类和未知生物的恋情。
“刘泽灵应该不会伤害你妹妹。”朱天意说，“他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，我们彼此下了约定，我不暴露他的身份，他也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。他也知道一旦杀人，我会在第一时间曝光他的身份，那他就毫无疑问会受到人类军队地围剿。他不会冒这种风险，去伤害你妹妹的。”
哪吒轻声附和朱天意：有理有据。
真鹿低吼了一声“闭嘴”。
“你相信他吗？”
“暂时没有怀疑他的理由，毕竟他把真实身份都告诉我了。”朱天意说，“我以为这种生物仅仅存活在传闻中。”
真鹿不知道怎么回应，但刘泽灵既然把“龙”这一身份如实交代，至少说明了他的坦诚。
“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尼斯湖水怪，当时真的震撼到了我。”朱天意说。
“什么玩意儿？”
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，真鹿告别朱天意回家。
真瞳瞳比真鹿先回到家里，真鹿松了一口气，好在她还知道一点分寸，没有彻夜不归。真鹿想敲开她的房门问安晚，但刚靠近，房间里真瞳瞳就先声夺人：“老娘现在很高兴，哥哥，你要是敢进来破坏老娘的心情，我就把你杀了埋进郊外的玉米地里。”
真鹿像偷吃奶酪的老鼠突然听到猫叫一样，一溜烟钻回自己的房间。
今晚哪吒估计又是没法睡了，在见识了朱天意用龙语发动“蔷薇的公主城”之后，他的好奇心已经开始熊熊燃烧。
在哪吒的记忆里，龙语作为他的母语，像中文、英文之类的人类语言一样，作为交流信息的工具被使用。
与此同时，学习龙语的时间成本特别高。就哪吒所知道的，想要完全掌握龙语，需要280年，这是人类的寿命完全无法支付的成本。
“那龙在280岁之前就不会说话吗？”真鹿问哪吒。
这就是龙语的神奇之处是，只要掌握了十分之一，就可以高效率地交流、学习。其余的部分，就像高深的学问一样，只有一小部分龙会去探索。
哪吒只学会了十分之一的龙语，而朱天意引发那个奇异现象时说的话，大概就存在于剩下的十分之九。
但朱天意根本连龙语的门都还没入，她的龙语只能背诵文言文。仅仅只是这种认知水平的她，为什么能够说出连哪吒都无法触及的高深龙语呢？
或许这件事和教授朱天意龙语的人有关。
当时真鹿也询问过“他”是谁，但朱天意表示只是个朋友，不愿意更多透露。真鹿也没法强迫她说。
“要不我们去强迫她吧。”哪吒说。
“不行！”
哪吒充满疑惑：“为什么？通过龙宫城我能感受到，你很想强迫她的。”
听哪吒这么说，真鹿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，把他吓得连连摇头：“不行不行不行！这是我们人类的规矩，你不懂。多读书，多读书，文盲就要多读书。”
哪吒声音平板地说：“我查过‘文盲’这个词的解释，从各方面分析，这个词描述的状态跟真鹿你比较像。”
不过即便哪吒的知识体量丰富，他也无法理解发生在朱天意身上的现象。所以他的注意力投向了另一个方向，刘泽灵。
所以第二天一早，他催促真鹿起床，去找刘泽灵。
真鹿习惯在真瞳瞳的叫早中起床。现在真瞳瞳还没过来，就说明时间尚早，还有赖床的余地。
“不早了，都7点20了。”
“骗谁呢，瞳瞳都还没……我去！真7点20了！”真鹿一下子就清醒了，扯着校服就往身上套。不过紧急之余他依旧抽空疑惑了一会儿——今天瞳瞳怎么没来叫我起床。
这个问题在他洗漱完毕后进入客厅时被解答了——一个又高又帅的少年冲他挥挥手：“呦，小鹿，你起了！”
真鹿怎么也没想到，刘泽灵这个家伙竟然跑来接真瞳瞳上学。早恋恋得那么明目张胆，真当家里没大人了吗？
但刘泽灵的到来对哪吒而言是正合心意。此时真瞳瞳已经准备就绪，对真鹿不走心地挥挥手说声“再见，然后就催促刘泽灵说“走吧”。哪吒让真鹿赶紧跟上去。
真鹿摩拳擦掌：“不用你说我也知道，要是我不在，指不定他们两个就开始胡来了。”
哪吒：“……我的意思是趁现在问问刘泽灵龙语具有攻击性的事情。”
真鹿和真瞳瞳的学校碰巧在一个方向，把真瞳瞳送入学校之后，继续往前骑一段自行车就是他的高中了。趁着这段空挡，真鹿仔仔细细端详刘泽灵一遍。
而经过昨晚那一闹，刘泽灵终于不再对真鹿躲躲闪闪了。而面对真鹿的提问，他除了嘲笑了一下朱天意竟然相信他是什么尼斯湖水怪之外，其他的回答和朱天意如出一辙。
“那你怎么看‘蔷薇的公主城’？”
“应该是龙语更高阶的部分吧。不过我也只是猜测，我和你一样，对龙语也没有掌握到很深的层次。不过我对这种难搞的学问向来不管兴趣，你要是想知道，学上去不就行了？”
真鹿知道线索又断了。
哪吒轻声对真鹿说：“我有点失落。”
真鹿夸张地叹了口气，搜肠刮肚了几个电影片段，准备安慰他，却听到哪吒突然又说：“那先不管龙语的事情，真鹿，你帮我问问刘泽灵，身为龙，他为什么想要和一个人类女性恋爱，并且付诸实施？我不能理解。”
这个问题真鹿也很好奇。
刘泽灵披着美丽的人类皮囊，真瞳瞳会迷恋他可以理解。但他的内核是一条龙，作为截然不同的物种，他为什么想要接近人类。
真鹿好奇他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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