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何必痛苦至此呢?

屠苏苏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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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薄宴被她的声音吵醒了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看到江窈窈坐在床边,身体犹如筛糠似的抖。

    “窈窈,怎么不睡觉?”

    他打了个哈欠,去拉她的手腕,被她甩开了。

    江窈窈站起来,逃也似的往洗手间跑:“我肚子有点不舒服,你先睡。”

    把门关上,洗手间内安静得诡异。

    她坐在地上,冰冷的地板都没有她的心冷。

    只有她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她生病的事情,但是她只说是身体不舒服,从来没有说过“躁郁症”这三个字。

    沈云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的病名。

    这让她不得不怀疑。

    还有……妈妈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司薄宴,是不是真的和沈云初说的那样?

    如果,真的是因为她,差点害死妈妈……

    江窈窈眼睛一眨,眼泪就落出来了。

    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疲倦席卷而来,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。

    要去猜测沈云初说的话是真是假,要去想司薄宴对她到底有没有厌烦。

    还要担心妈妈到底接不接受司薄宴。

    一切一切,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,压在她心头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咚咚咚。

    门口响起敲门声。

    司薄宴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老婆,你好点了吗?”

    她很少这么晚都没有睡觉,而且刚刚的脸色很苍白,他害怕她出事。

    “今天的叶酸和维生素,还有那些药你有没有好好吃?”

    司薄宴又问。

    一提到药,江窈窈脑海里又响起沈云初说起的那些话。

    洗手间里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司薄宴吓了一跳,刚要去开门,门从里面被打开了,江窈窈站在洗手间门口,空洞的眼睛看着他,红唇微动。

    “薄宴,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司薄宴想都没有想,直接拒绝了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怀着孕,你还能去哪里,还有你的身体,我不放心!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。”

    以前让她去江家住,那是她还没有怀孕,也还没有确定两个人的心意。

    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离开。

    江窈窈抿着唇,眼睛直直看着司薄宴,好像要看进他的心里。

    这种眼神,看得司薄宴心里一紧。

    “到底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,住得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江窈窈忍着心口的钝痛,和司薄宴说出这么残忍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想一个人去江家住一段时间,这样应该对我的身体有好处,可以吗?”

    她不想质问他是不是和沈云初说了那样的话。

    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。

    虽然得了躁郁症是事实,可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说给情敌听,她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。

    司薄宴古怪地看着江窈窈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不懂江窈窈。

    她怎么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他说——我在这里住得不开心。

    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司薄宴两只手抹了把脸,做出让步:“好,但是住在江家不行,那里离市区太远,我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桌子前,从抽屉里拿了一把钥匙出来,塞在江窈窈手里。

    “我把沈修的电话发给你,明天让他带你去你我新买的房子那边,什么都不用买,都已经安置好了,黄金地段,我放心点。”

    他又走到床边坐下,“还有,把王妈带过去照料你一日三餐,奶奶那边我打招呼。”

    江窈窈嘴唇动了动,最终只吐出一个“好”字。

    司薄宴看着她,半天没有等来她再说别的,很失望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去客房睡,你早点休息。”

    司薄宴摔门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这样过,关门声又重又沉,在空旷的别墅显得格外的清晰。

    江窈窈心里冒出一丝委屈和难过。

    他没有问她怎么了。

    她也没有了解释的力气。

    两个人,好像陷入了比之前更僵持的局面。

    ..

    司薄宴睡不着,开车出去,打电话给了肖奕琛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后。

    从医院溜出来的肖奕琛,看到了一脸冷色的司薄宴。

    两个情场失意的男人面面相觑,都在眼里看出了“苦逼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肖奕琛两条腿搭在茶几上,抬着下巴看着好友:“怎么,被赶出家门了?”

    司薄宴喝了口酒,没好气:“像吗?”

    “噢,像。”

    肖奕琛很淡定的在好友伤口上撒盐,“还是说她移情别恋?毕竟她比你小那么多,看上些年轻的小奶狗很正常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别狗嘴吐不出象牙。”

    司薄宴拿脚踢了踢他的,顾忌是个伤患,也没有太用力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心情也难免有点失落。

    两个人之间相差的年龄其实还好,但是两个人的性子……他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,江窈窈不一样,她的性格内敛,很容易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。

    今天晚上的事情,他知道她应该发生了什么,可她没有说,只是直接说她在司家住得不开心。

    这句话,不就是相当于变着法地告诉他,和他在一起不开心么?

    他很挫败地靠着沙发,苦笑着问肖奕琛:“你说,她们女人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肖奕琛耸耸肩:“我也想知道。我特么阅女无数,现在被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耍的团团转,这叫什么?一报还一报?我自认为在花丛中摸爬打滚,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哪个,怎么刑虞就是看不上?”

    他很苦恼,想喝酒,被司薄宴把酒杯抢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你是作陪的,酒就别喝了。”

    肖奕琛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
    女人没有,酒也没有,还要听一个男人在旁边倾诉婚姻的烦恼。

    他肖大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?

    人生啊。

    何必痛苦至此呢?

    司薄宴一杯酒一杯酒的灌,看了眼时间,已经五点,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,却是在想她有没有睡着。

    想了想。

    他翻出对话列表。

    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陌生来电。

    这个号码他很早就删了,但是总是会隔三差五打电话来,他也知道,是沈云初的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三点多钟打的?

    还有一通是他的手机打出去的,通话居然有五分钟。

    司薄宴皱眉,意识有点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我先回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