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原始森林

大草原——馨雪儿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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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随着爽朗的秋风,倚在夫的身后,摩托车一溜烟儿地沿着景观路北上,兴奋好奇的眼睛呀,忙着四处张望,以搜寻与以往出游郊外的不同感受。用夫回来后和朋友细谈的一句话:“走在沟沿上,谁看着都会心惊胆战,‘那个’却美孜孜地端坐着抬眼远眺,还要不时地询问。”  

    我虽居在林区,随处的草呀、树呀,没多也有少地散在目光里、不觉新奇,向往的却是深山密林里幽深的探险。打小儿那关于林子里的传说哟,总是充斥在耳旁,不时地提醒着对于野兽的惧怕;能够任意玩耍的山野河滩,只是近区固定的几处,草不见高、林不现密、清清流动的碧水、秀秀蜿蜒的山脉,一幅悠悠然的模样,就好似江南水乡柔媚的画卷,少了些许跋涉丛林壮美雄阔的遐思,总觉未能够体现出北方豁达里的豪放与穹劲。 

    很小的时候,妈妈就说北山有野猪,长长的鼻子,会晤后由于人数众多双方望风而逃,见识的只是个模糊影子。而猎人最惧怕的猞猁夫妇,其运动的敏捷度更是杜撰得绝无伦比。我见到的那只白狐狸皮哟,真的是好柔软,纯白一色、抢眼得很哟关乎山事,耳濡目染的我们自从懂事就知道进山的防范措施。其一,要谨防树林里有一种叫做草爬子的昆虫,在春天里成蛹、秋天里飞成蛾,据说其蛹吸进人体可以随血液游走、致人死亡。医学理论是其蛹可排出一种毒素,致使被叮咬的人体中毒、剧烈者导致森林脑炎。其二,就是要防范与野兽的不期而遇。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人数众多的呐喊与燃火。 

    走进原始森林,是原于夫和我显摆了近一个礼拜在原始森林采蘑菇的见闻,我虽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、偶尔问一下,今年失踪的老太太是否真的被狼吃了;去年遭遇熊瞎子一家四口仅有其父险里逃生的可信度;探讨一下那年袭击过道行人的老虎可否儿孙满堂?其实,心里呀早就长草一般、爬满进山一巡的欲望 

    暗自整顿好一切,身着预防粉尘的衣装,从头到脚严丝合缝地无有昆虫盯咬的地段、立在夫的面前得意着:“防范得够紧密了吧”夫嘴里嘀咕:“你肩不能扛、手不能拎、脚更不能走多远”还是带我欣然上路,他知道我不为蘑菇而去、是因原始森林的神奇而往。 

    一路走过两个明显标有“天然林保护区”牌子的岔道口,前方不远处横置一红白相间的细杆,我知道那就是所谓的森林阻卡站,要是在防火期必要有进山证和防火通行证方能放行。现在虽是深秋,尚未到枯黄满山狂风肆虐的干燥季节,况且又有熟人,我们顺利地通过了。不久,迎面驶来两辆很昂贵的轿车,我纳闷地问夫:“怎么深山密林里会有如此好的车辆?”夫解释道:“前面有一野生动物饲养点,电视上看到的养孔雀和鹿的地方就是这。”说话间,绿林掩映处有一黄瓦红墙的楼阁,在这荒山野岭甚是耀眼,诱惑得人生出一种幽幽然世外桃源般古朴、清新、雅致的感觉。 

    山路旁仅有近处的野草有些萎靡的神情,伴着矮小斑驳的灌木丛和白桦可知有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!那高耸入云端的松柏呀,仰着高傲向上的松针依旧苍翠挺拔着,增长着我进山的兴致!过道树木的缝隙里偶尔可见隆起的土堆上漫坡的浅粉色,增添着绿色海洋里鲜活的气息。瞧仔细了是一种叫做火材杆花的植物,多数有一尺高,一根从下笔直到上的茎、交错张开如云松样的叶片,在茎的顶端支开一伞状的花颈、密密绽放着一朵朵五瓣小粉花,象极了“火材杆”而得名。花极不显眼、在密集处却浓郁出颜色的绚烂,真的很美!表弟采摘着、说是一种很好的消炎药材。采花!我当然不能错过了,随手间有刺扎了指尖,原来花丛中夹杂着荆棘,看来万事万物都不是轻易可得的!  

    夹道相迎的、红彤彤的、还坠有绿色配穗的、宛若红灯笼样的野果是刺玫果,果内质不能食,确有玫瑰之香气,清馨悦鼻的味道、与其花都可做茶,饮之排毒解暑、香气怡人。“药茶饮品”已经成为兴安岭的重要野生资源产业,形成了自动化、大规模生产。 

    摩托车一路的马达驱动,惊了路上觅食的山鸟和花松鼠、蹦跳着飞快而走,仍有两只蝴蝶自由自在、无视于汽笛的音响、缠缠绵绵地逐舞,甚是惬意着爱情的情深深、意切切;演义着生灵的美丽与奥妙。 

    绿,满眼都是深深浅浅郁郁葱葱的绿,活泼的、悠闲的;歌唱的、静谧的;跳跃的、平易的给人无尽的遐想,总让蜿蜒的路径感觉无路可行,实有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之意。夫熄了“油门”叮嘱我:“不要害怕、下大坡、咱们滑行。”用我的眼睛呀是没见着有坡,转过弯,真的感觉到我们在高岗、前方车上的人们在低谷里游走,一公里的行程,其落差也是可观的了。 

    这次的路途与往日不同的是,很少见到明晃晃的河道,想来是山水溪流都暗在丛林里了。过一木制的小桥,视野在前方不远处豁然敞亮起来,与先前只能过一辆大车的道路相比,真的是一个大空场,左方是一座不高的山;右面最醒目的是一个抱着红萝卜的大白兔蹲在矮房前、倚在两个铁制的大牌子立杆处,再往右眺,是一片低矮的丛林、高高的山脉横在不远的天际边,夫说要进那山得先放炮把动物轰跑才敢涉足。 

    下得车来,呵呵那个活泼可爱的大白兔是垃圾筒,上方右手牌匾最显眼处写着“潮查天然林保护区”下面是简介,森林覆盖面积86。5%,主要树种有针叶树兴安落叶松和樟子松、阔叶树白桦、山杨;有明显的苔藓植物和藻类植物风貌、塔头地带;主要动物有熊、狍子、麋鹿、雪兔、獐子、狼等;左手的牌子画着潮查天然林保护区地图。原来我们将将进入原始森林的门户呀!小房是森林看护员的居所,后院有狗窝,都可以想象得出有人时柴门虚掩、犬吠烛灯的悠然现是居者已去、舍儿空矣矣;如此简陋的环境,更能令人想象得出,当年为开发这段山路所承受的艰难险阻、悲欢离合。当年的开拓者要付出多少辛劳和胆识才能在这兽禽神出鬼没;野荆丛生蔓长里建点、勘探森林的宝藏、营造如今的乐园生活啊! 

    根河有八大林场,记得哥哥们年少的时候都要到山场锻炼的,有一老者曾跟我讲述这样的事情:在山上打更,人们睡大铺,冬季天寒地冻、夏季蚊虫如麻,关键是千人千态的睡姿、百人百种的面容,在隐约的火光里很是阴森恐怖,磨牙、咬嘴、打呼噜、说梦话、梦游者如幽灵般狰狞;还要时刻警惕着野兽的造访,其神经紧张度是可想而知了的,胆不大者很难胜任,这也是“更者”多不长寿的原因 

    继续向前,见到路两旁零星地停有摩托车,当然是蘑菇的采集者了。我们一行十人商议着:“再往前探探,近处都采过了!”夫在前方打头,的确如夫在家所述,林子太深了,人不多不敢前往。路中央长满了灌木丛只剩了羊肠小道,夫对我说:“看到水告诉我一声”我示意:“这不是水吗!”很清楚地能听到流水的丁冬声,沿路旁有一清澈的细流缓缓而淌“是泉水!”我有些惊喜。我们在一浑浊的沟塘前停车,前方不再有路了,夫大步流星地绕水而行,我则悠然地东瞧西望,欲打算循着夫的路径美美而进,被折返回来的夫一把拽住,原来夫看见了几只大爪印,说是两个趾头有利甲,不是熊瞎子,熊瞎子有四趾利甲,看来这个隐秘的水塘应是动物饮水的地方。 

    我建议他们坐下来吃口饭、采蘑菇好有力气呀。嘻嘻,我早在路上小栖时吃过了,便在靠近路旁的矮丛里猎奇一下事物,先是发现了金煌煌的蘑菇、一丛丛地顶着小伞,你挨着我我挤着他躲在草稞里,真是好鲜嫩、好漂亮啊!二哥说是松树蘑。再往上走走,听到很响亮悦耳的淙淙声,眼见一尺宽、清冽冽的泉水活灵活现地在碎山石间潺动,旁边有干枯的倒木;附近有一大片行在上面如海绵般的苔藓,掬一捧山泉,冰凉凉的,我润了润口,很是清爽。(最近胃一直不好,不敢饮用生冷食物,后来看到来的人都大加赞誉着“爽呀”很是眼馋。) 

    路上散落着动物的粪便,指着一堆如鹌鹑蛋花样大小一致的粪便,夫告诉我说:“这是驼鹿的粑粑!”新鲜的是黑色的,路上随处可见。遥远的山坳里不时地传来“哦”“哦”的声音,那是狍子在鸣叫。夫是不让我进林子的,一是我迷向;二是嫌我行走慢、不方便带,叮嘱我就在道路两旁看看走走。我挑着近处宽敞矮小的林子采摘着草蘑(这里很多很多),摸一摸光滑洁净的大树墩,据说是山神爷的位置,累了的时候就坐在树墩上,随手摘着红豆吃、酸酸甜甜的、吃得性起时大声叹赞着:“啊!好爽呀!”弟弟在不远处应我:“姐,你吃什么呢?”“牙格达!”(我们这红豆的俗名,多数人嫌酸而不吃,漫山遍野都是牙格达秧,今年结的不密。)弟弟问我:“你吃都柿吗?我这有”那是我们这最受欢迎的一种山果,我以快的速度在草丛中跨越、来到弟弟满筐的蘑菇处,拣拾几粒蓝荧荧的果子,正如弟弟所说:“只是太小了!”弟媳也满载而归,倒在路上摘蘑菇。有人陪我了,我索性把夫的棉袄铺在地上仰脸躺着看云彩,仿佛许多条鱼翱游在蔚蓝的天海里;又象似飘飞的羽毛散在天际中、优美婀娜着姿态  

    夫匆忙回来了,说是遇有一人高的草丛,忽想起“草高有狼”而返;见有一怀抱那么粗直径的倒木甚是可惜着;更主要是进了高林密实处、顿感天昏地暗、想起我一个人在路上、万一有野兽多危险呀!说话里夫用他有力的臂膀搂了搂傻傻的我,哈哈说实话躺着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!  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,一只乌鸦扑扇着大翅膀,扇着飕飕的阴风很是吓人,嘎嘎地叫唤得人心慌意乱坐在车上我便没了观风景的雅兴,趴在夫的脊背上,感觉到山风的阴冷,这里的确有深不可测的神秘与浩瀚,领略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境遇——原始森林的自由栖息与自然优生劣汰竞争里的和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