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小桥流水人家

梦雪娟子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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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静静的小河在秋雨过后,又重新恢复到了昔日的样子,清清的流水顺着竹林流向遥远的东方。在上次大雨过后,河堤两岸被激流冲蚀的弯弯曲曲,下游的许多农田已被冲垮或者被泥沙掩埋。只有竹林两边的稻田是完好无损的,但是嫩白的竹子根从土里被刨出来,白白的一片。贺冀见竹林那边通向自己家的小路也被河水冲断,来回行走,要从河里垫石头,但是那样很不安全。

    天放晴之后,地面上的湿土逐渐变干,贺冀就早早地砍了很多的竹子,还有一些大树,等到吉文和风识都在家时,准备在河边搭一座桥,这样来来往往的人就不会怕掉在河里或者弄湿了双脚,石头上也已经长满了青苔,踏在上面也不安全。

    秀兰用了几个装粮食的口袋拧了几根很粗看起来很结实的绳子,贺冀在河边又重新砌了桥墩,准备搭桥。秀兰拿着已经弄好的绳子来到河边,看见贺冀赤着脚在河中间搬着大石头,她心里有些紧,这都是深秋了,水早都凉了,这样真怕他吃不消!

    岸边的昔日荷花田如今已被大水冲掉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也是水,里面什么绿叶也没有,秀兰呆呆地看了一会儿,回想起去年这满田的荷花荷叶,如今已是黄土一片今非昔比,留在土里的莲藕如今恐怕早都干死了!持续大半年的干旱,又怎么会活下去?

    贺冀吃力地搬着大石头往岸边走,却看见秀兰傻愣愣地盯着岸边的荒废的荷田,他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,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坚定了一个信念

    一座木桥很快就在河边搭建起来了,秀兰站在上面明显感觉到自己高了许多!可以直接看见自己家院子的一角。看看眼前的景色,竹林四季如春,绿油油一片,让人容易想起唐代大诗人杜牧的山行:远上寒山石径斜,白云生处有人家。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。而眼前的深秋美景便是:远野寒山木径斜,竹林深处有人家。伫足更爱竹林晚,霜叶绿于三月茶。在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,秀兰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这居住了大半辈子的人了,竟然没有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是那么美!

    著名的词人马致远曾写秋思: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,古道西风瘦马,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虽然自己没有那种在外漂泊的境遇,但是前面的写景不也正是眼前的美景吗?只不过自己此刻是激动而幸福的表情,没有词人那种强烈的思家感秀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。

    她满脸微笑,满心幸福,美丽的太阳照耀在她身上,她感到暖暖的,再抬头看看自己家后面的山上,那里一片绯红,层林尽染!只差万山红遍,片片红叶,闪耀在深秋的季节里。那里是红枫林,尽情地展示着它的美色。秀兰望着那片美丽的枫林,心里回忆着自己已经有好多年了,都没有上山了,那里曾经是儿时的娱乐之地,如今都已被长成参天大树的红枫所替代了,秀兰小时候的玩耍和快乐浮现在眼前

    贺冀回家都好久了,也不见秀兰回来,准备回去看看,当他走到院子一角时,他眨眼间就看见了秀兰。她静静地站在桥上面,一动也不动。满脸微笑,这竟然让贺冀看的有些痴了!秀兰从来可都没有这样的微笑过,更没有显示出满脸的幸福!今儿个她是怎么了?这桥有那么美嘛?竟然把你这个老太婆看得这样入神?

    秀兰此刻是自己结婚以来最轻松最高兴的时候,她没有满心的烦恼,没有那种与世挣扎的煎熬,有的只是满心的安静,她的身心沉浸到自己的这片美丽的天地中了,好像已与天地合二为一了

    秀兰不知在桥上站了多久,贺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,只是他们都是幸福的样子。可是这样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
    桥是建好了,但是贺冀和秀兰却闹起了不愉快。

    一天临近中午时分,秀兰该要做饭了。她想着该做什么饭呢?想换个口味,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来,正在她苦恼时,一个好主意闪现在她脑海里。

    包饺子!

    对!好久都没有吃饺子了,虽然只有在过年时才吃的,但是在平时吃的话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。秀兰回顾最近这几个月来,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,这刚刚安宁了,但是又忙着搭桥,家里的事总是忙不完!秀兰叹口气,捶捶自己发酸的肩膀,她想这桥好不容易搭好了,家里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。既然难得家里人都聚在一起,更要珍惜才对,也许是先前经历了太多的磨难,以及年少时经历的那种生离死别,让她格外珍惜亲人团聚,秀兰想着这些,就开始和面,准备包饺子。

    贺冀在院子里忙完了自己的活儿,他想暂且休息一下,然后把那些东西挑到镇上去卖了。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忙活,总算是先告一段落了。想着自己进屋洗手歇歇。却看见秀兰在忙着和面,又在洗菜,他在嘀咕,她是想做什么饭呢?难道是包饺子?

    秀兰忙的喘不过气来,贺冀还是走进了灶房,准备擀面条,秀兰看贺冀来了,本来不喜欢别人插手,但是看着自己实在是吃力,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她去剁饺子馅儿,贺冀问她准备包什么馅儿的?

    秀兰累得真是气慌,答不上话来,贺冀以为她生气了。就放下了面棍,先出去了。秀兰此时真是有些生气了,但是她还没喘过气来,又生了一肚子气!感觉身体很难受,就慢慢地蹲在灶的后面

    过了好久,顾宁过来找秀兰,却看见灶间案板上放了面团,灶上放了很多的菜,只是不见婆婆。她正在想婆婆会去哪里呢?索性就在门口等一会儿,可是她忽然听到有人喘气的声音,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,可是又明显地感觉不对!

    她慢慢地走进去,仔细瞅去,见婆婆在灶后蹲着,她忙扶起她,问到怎么了?秀兰摇摇头,只是指着凳子,顾宁明白她的意思,将她扶到凳子上,自己去给她倒水。

    秀兰歇了好久,终于缓过气来,顾宁看着她的脸色好了一些,就二话不说直接洗手准备去擀面团,秀兰怕她吃不消。可是她还是执意要做,秀兰也就只好允许了,自己开始忙着剁饺子馅儿。秀兰此刻眼泪也经不住流,顾宁感觉不对,回过头看着婆婆,问到:“娘,你怎么了?是哪儿还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秀兰摇摇头,顾宁替她擦干眼泪,又说:“娘,你这是何苦呢?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吧,别憋坏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秀兰却突然笑了,对顾宁说:“你呀,还年轻,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的,我呀估计也就是更年期了。别理我,我这是犯神经了。”

    顾宁听着她的话觉得很奇怪,又说:“不管怎么样,还是不要太委屈自己了!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,我就来做饭,你先歇歇吧。”

    秀兰看着儿媳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,就点点头。顾宁继续擀面,秀兰还是切菜,然后把菜倒在一个大盆里,准备剁馅儿。贺冀在院子里呆了好久,他还是不忍心看着秀兰一个人在那忙碌着,自己就悄悄地进来看。原来宁儿在屋里帮忙,贺冀看着秀兰,心里有些气,但是看有人帮忙,他也只好放心了。

    贺冀走出屋子,一手端着茶杯,一手端着凳子,坐在太阳底下,他心里有些窝火,他越来越搞不懂秀兰,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?不是自己小气,而是自己实在是不太理解?难道是自己老了?还是秀兰又像年轻时一样对自己开始产生隔膜?

    总之,这次小事让他们夫妇产生了隔阂,秀兰不搭理贺冀了,贺冀也没有明显的和好意思。晚上,秀兰重新给自己找了一床被子,放在床的最里面,把他们常盖的那床被子给贺冀放在外面。她也不再和贺冀睡一个方向,自己转到床尾去睡了。贺冀在镇上卖完了竹篮等家用农具,并没有先回家,而是到赵老板家去了,他知道现在老朋友特别需要自己的帮助。赵家大院里,秦氏不在家,贺冀和赵老板一起到外面的食堂里喝酒,贺冀并没有和老朋友瞎聊,而是聊起了国家正在发生的大事。但是他们也不能大声地说着,两个老朋友相见了自然是各自发表己见,争得面红耳赤,但是绝不会翻脸!赵老板虽然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很多年,但是他还是很想听听自己的老朋友的想法,看看他的观点是什么?国家现在正处于一个特殊时期,他做生意这行的不能离开国家政治,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经历,并且做决策。现在情势处于一个很奇怪的关头,赵老板有些拿捏不准,他想还是听听这位深居陋室的老友的见解。

    豪华的包间内,贺冀和赵老板侃侃而谈,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问题,那就是自己在谈政治,却忘记了这个特殊时期所禁忌的东西。使得隔墙有耳最终成为了自己的隐患。

    贺冀看了一些赵老板给他找来的一些信息,再加上他对这个市场的描述,贺冀仔细地思考了一下,这毕竟做一些投资买卖,会关乎到以后的生活,甚至是自己的生命。赵老板也是格外小心,毕竟这个特殊时期不是过去的混乱动当不安的时代,还是多深思熟虑一下总该是好的。

    等到太阳快要下山时,两个人才从食堂里面出来,赵老板和贺冀一起走在大街上,看着外面的来来往往的人群,他们已经转移了话题,看样子两人还是满脸兴奋,贺冀突然想起了秀兰最近的事,就问赵老板:“说说你对女人的了解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听到老朋友这样一个问题,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但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,知道他不可能开玩笑的。就叹了一口气说:“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贺冀苦笑了一下,说:“我呀鲁莽一生,就是对女人无可奈何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拍拍贺冀的肩头,说:“兄弟呀,我们都一样,都是在乱世中长大的人,自己一辈子娶一个女人,并且一直对她能好下去,那是因为我们是重情重义的人!”

    贺冀略有同感的点点头,说:“这一辈子啊,我们都只爱自己家的一个女人,她为我们生子养家,一辈子操劳谈何容易!只是有时候自己很无奈,什么困难都能解决,但是就是面对着自己最爱的人,却无可奈何!”

    赵老板点点头,满脸沧桑,对贺冀说:“是啊!我们在生意场上,是哪吒风云,我们在男人的天地里是呼风唤雨,可是我们在女人的世界里是缩头乌龟,在家里简直是一个无辜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贺冀道:“因为我们往往对越深情的东西,越是无法找到路径。我们当缩头乌龟是因为我们很是彷徨,因为在女人的世界里我们是异物,但是在家里,我们很想替他们分担一些担子,但是又怕他们误会,总之,男人啊,真是难做!”

    赵老板苦笑道:“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,但是这经可不能放弃。”

    贺冀道:“谁敢啊?一辈子有多长?但是这一辈子加起来有多长?几十年?这把一天一天的加起来也要很长时间啊!能过一辈子已是不易了,哪能轻易放弃?”

    赵老板看了一眼贺冀,说:“兄弟,我们都一样,所以不管有什么苦恼,还是别憋在心里,你所说的那些问题,在我身上也正在发生着。只是这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时期,在书上客观地讲,叫更年期,所以呀,和秀兰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隔阂,很快就过去了。你呀也别常放在心上,女人都要经历这一段的。”

    贺冀点点头,知道他的意思,又问:“有什么好的建议吗?给我传授传授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哈哈笑了,说:“你这个老将!干什么事比我都精明,怎么这会儿到成了向我取经了?实在是出乎意料。”

    贺冀用拳头砸了一下赵老板,说:“都是老朋友了,你怎么还和我瞎侃呢?我在说正经的事儿呢!有什么好的方法吗?”

    赵老板看着贺冀诚心实意,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哪里有什么好方法啊?都是瞎在那儿琢磨碰撞呢?”

    贺冀问:“怎么个撞法?”

    赵老板望着远方,说:“瞎参合吧,其实都是自己放开一些,让一步就行了,只要不吵架多哄哄就可以了,女人嘛不都是这样。过了这个特殊时期,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贺冀点点头,两人沿着街道走了很远,赵老板一直把贺冀送到大路边,看着他远远地离去,自己带着满足的微笑回家了

    傍晚,秀兰早早地睡了,贺冀回来看见她裹着另外一床被子,还睡到了另一头,贺冀却笑了,还真是让赵老板说对了,这女人啊,就是敏感的动物 !一番洗漱停当,贺冀直接进了被窝,看着秀兰背对着他,就嘿嘿地笑了。轻轻地叫:“兰儿,兰儿,你睡着了?”

    秀兰睁着双眼故意不理他,看他一个人能说多久!贺冀好像知道她是装睡的,就跑到了秀兰这边,扯她的被子,秀兰不理,贺冀在她耳边说:“别装了,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的事儿吗?”

    秀兰紧紧地闭着双眼,不说话,装作睡熟了。贺冀就一个人在那儿说,像是自言自语。秀兰竖着耳朵听,虽然心里在生气,但是还是很挂念他的。一天不在家她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。可是看着他回来了,心里就忍不住想发火,秀兰有时候也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?但是又说不清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贺冀见秀兰还是不理,知道她还在生气,就故意编了几个笑话,秀兰终于忍不住被逗笑了,贺冀看她藏在被子里偷笑着,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。他慢慢地撤掉秀兰的被子,把自己的被子放在秀兰的被子上,他紧紧地抱住了她

    秀兰颤抖的身体,让贺冀忍不住激动起来,秀兰实在是憋不住哈哈笑起来,这让贺冀也哈哈笑起来,说:“兰儿,你呀就是装,怎么样?被我给识破了吧?”

    秀兰故意撅着嘴,说:“去去去!一边去,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!”

    贺冀哈哈笑,说:“这么冷的天,我可不去凉快的地方,肯定要找暖和的地方!我看了一下,就你这最暖和了。”

    秀兰知道他在辩解,就故意不给他机会,可是贺冀丝毫不在意。继续靠着秀兰,在她耳边说:“我都去了一天了,你怎么也不表示表示?”

    秀兰真想踢他一脚,但是又怕弄疼了他,不再搭理他。贺冀猛地关掉灯,直往秀兰身上压去

    秦氏家里,雅双还在看电视,紧紧地靠在母亲怀里。赵老板今天见了老朋友心里觉得格外兴奋,生意上的事算是有了决定,他心中的石头暂时放下了,吃过晚饭,他就端着茶杯坐在客厅里看完新闻,女儿就要看电视剧。赵老板只好自己端着茶杯早早地钻进卧室了,一边看一些相关的报纸,一边等着秦氏。但是都快十一点了,还不见她进来。赵老板把报纸都已经看了好几遍了,只差能倒背如流了,叹了一口气,就起身推开门却看见女儿还在紧紧地缠着秦氏看电视。赵老板出来就对秦氏说:“都这么晚了,赶快让孩子睡觉啊!”秦氏看着女儿,她睁着大大的眼睛,好像还没有睡意。听见父亲的声音,有些不高兴,秦氏说:“你先睡吧,待会儿我在睡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对女儿说:“丫头,早点睡,明早还要上学呢!”说完就准备回房睡觉呢。

    谁知雅双说:“我们早都不上课了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一愣,又转过身来望着女儿说:“你什么时候没去上课的?”

    雅双说:“都快一个礼拜了。老师说学校现在停课,让我们去闹革命,做一个革命将领。”

    赵老板立马打断女儿的话说:“闹什么革命?你一个小孩子家,整天就知道瞎胡闹!”

    雅双觉得有些委屈,说:“那又不是我要这样做的!是老师说的。”

    秦氏赶忙说道:“丫丫怪,以后不去学校了,就呆在家里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雅双点点头,秦氏说:“那现在赶快去睡吧!做一个好梦!”秦氏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,就把她送进了她的卧室。赵老板看着秦氏把女儿安顿好,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进卧室

    正当赵老板刚开始兴奋起来时,卧室门却被忽地打开了,!秦氏一脚把他踢到了里面。他们狼狈地盖好了被子,秦氏打开了床头灯,却看见女儿站在了门口,眼睛看着他们。秦氏问:“丫丫,你怎么不睡觉呢?”

    雅双说:“我害怕!我要和你睡!”

    秦氏还没说什么,赵老板说:“都这么大人了,怎么还跟母亲睡啊?不怕同学知道还笑话你啊!”雅双撅着小嘴,气鼓鼓地回去了。秦氏觉得女儿有些反常,就急忙起来披衣去看看。赵老板说:“小孩子都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了!”

    秦氏瞪了他一眼,出门去了。赵老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的好觉又没了。

    秦氏进了女儿的卧室,看见她紧紧地把被子捂在头上,秦氏慢慢地揭开她的被子,看见她在里面抽噎,想了想,自己就钻进被窝里,把女儿抱在怀里,哄她睡觉。雅双觉得有母亲在身旁,心里安慰多了,秦氏问:“今天怎么了?”

    雅双哭泣了好久,说:“今天我看见好多人都在贴标语,说要我们去当什么将领。”

    秦氏一一问了女儿的情况,知道现在是处于关键时期,孩子现在还小,不敢有什么差错。她准备把这事和当家的好好商量,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能忽视,也不知道影儿的学校怎么样了?

    秦氏看着女儿睡了,就来到影儿的房间,看见他安静地躺着,桌子上到处都是书,她知道儿子一定是累坏了。虽然他在学校很优秀,但是她觉得儿子这样真的是很辛苦。虽然她也很想知道影儿所在的学校现在情况怎么样?但是看着熟睡中的他,自己也不忍心叫醒他,给他盖好被子后,就推门出去了

    影儿见母亲出去了,自己悄悄地打开了台灯,轻轻地叹了一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