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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我艺术纹身工作室。</p>
在这里工作多年的纹身师岳超群，迎来了出道以来最尴尬的一天。</p>
先后有十几个纹身青年，来店里要求去除纹身。</p>
其中有三四个，还是他当初亲自主的刀。</p>
岳超群：兄弟你是觉得我纹的不够好，不够逼真？</p>
纹身青年：纹的不错，也逼真。</p>
岳超群：那你为什么要洗掉它呀？多艺术！</p>
纹身青年：当时觉得很艺术，但现在是一种负累，容易招揍。</p>
岳超群快疯了：扯尼玛淡！纹身本来就带着一种霸气，揍别人还差不多！</p>
纹身青年：别特么废话了，我就问你能不能洗掉？我还有好几个哥们儿想一块洗，团购，能不能打折？</p>
岳超群：……</p>
……</p>
欣月茶楼。</p>
照旧是很冷清。</p>
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杜欣月，一边磕着瓜子，一边招待着寥寥无几的客人。</p>
这个茶楼，就是那天陆平请曹二猛和沈龙喝茶的地方。</p>
一杯茶，改变了曹沈二位大哥的风貌。</p>
一杯茶，让大小姐的别墅装修有了门路。</p>
也同样是一杯茶。</p>
在某个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包间里。</p>
喝的深沉，喝的低落。</p>
猪肉王一个人坐在里面，不时拿起那满是油渍的手机来看一看时间。</p>
大约二十分钟后，他的客人到了。</p>
这个客人很奇怪，身上穿了一套孙悟空戏服，脸也被涂成了猴脸，明晃晃的金箍圈儿，粉扑扑的两腮。身材纤瘦，但没拿金箍棒。</p>
“哟大圣呀，稀客。在哪演出？”老板娘杜欣月拿瓜子皮往他身上扔了一下。</p>
孙悟空指着杜欣月道：“该干嘛干嘛去！我那屋不要服务，不要进来打扰我，听到没？”</p>
“知道啦，猴脾气！”杜欣月又朝他扔了一颗瓜子皮。</p>
孙悟空径直进了猪肉王呆的那个茶间。</p>
猪肉王微微一惊，站了起来。</p>
孙悟空冲他‘嘘’了一声，然后朝外面张望了几眼，插好门。</p>
“老神神秘秘的。”猪肉王呢喃了一句。</p>
孙悟空没坐下，而是站在那里轻声问了句：“人做掉了？”</p>
猪肉王问：“尾款拿来了吗？”</p>
孙悟空生气地道：“我问你人做掉了没有？”</p>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猪肉王说着，朝门板上看了一眼。</p>
孙悟空骂道：“没有？那你还约我来拿尾款？废物，你平时杀猪不是刀很快吗！”</p>
猪肉王道：“杀猪不含糊，但这是杀人啊，你就给我五万块？”</p>
孙悟空急道：“嫌少？嫌少你当时为什么不说？”</p>
猪肉王正要说话，门轻轻动了一下。</p>
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。</p>
正是陆平。</p>
孙悟空顿时吓了一跳，抬头便问：“你谁啊，走错……是你？”</p>
陆平笑着走了过来：“猴哥？没跟你师父去取经啊，还有闲心跑这来喝茶，你师父这会儿恐怕都已经被妖精抓走了。”</p>
孙悟空怒视了猪肉王一眼：“你……大猪头你出卖我？”</p>
“说说吧，我们认识？”陆平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，自斟了一碗茶。</p>
孙悟空抱起胳膊耍着猴性：“不认识。”</p>
陆平反问：“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买凶杀我？是我的帅给你带来压力了？”</p>
“这叫啥话，你又不是妖精我杀你干嘛？”孙悟空含糊其辞，已经做出开拔的架势。</p>
陆平阴了一下脸：“你最好是老实交待，我耐性有限。”</p>
“你耐……你耐……奶奶个腿的，再见！”孙悟空骂着，便铆足了力量往门外冲。</p>
但冲着冲着就冲不动了。</p>
后面的衣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住了。</p>
啊？不是。是被这姓陆的小子一把给抓住了？这么快？</p>
陆平手上一用力，便将孙悟空拽了回来。</p>
然后顺势掐住猴头，将他摁在后面的墙壁上面。</p>
孙悟空挣扎了几下，挣扎不开，薄薄的嘴唇咧开一道缝隙：“有本事你放开我，咱俩当面锣对面鼓打上一架！”</p>
“好啊！”陆平松开了手。</p>
孙悟空晃晃脖子揉揉手腕，脚腕也跟着活动了几下。</p>
一看就是经常练武或者经常运动。</p>
还知道打架前先热身。</p>
陆平一直站那没动，甚至还忙里偷闲往嘴里填了一支烟。</p>
孙悟空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，不敢轻敌，他正在计算能在多少招内制服对方，然后再趁机溜走，反正自己化着妆，他和猪肉王都没见过自己真容。</p>
陆平抬起一脚便踹了过来。</p>
孙悟空捂着肚子踉跄倒在后面的椅子上。</p>
哎哟……这就完了？</p>
还没出手呢，战局就结束了？</p>
“现在可以说了吧！”陆平强调道：“我时间紧，你最好是痛快点儿！”</p>
孙悟空缓缓地站了起来，靠在墙上，眼睛滴溜乱转：“反正栽在你手上了，你想让我说什么？”</p>
这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。</p>
茶楼老板娘杜欣月推门进来：“什么动静啊，刚才这屋里？”</p>
陆平回头冲她笑笑：“明天有一场演出，我和悟空在这里排练了几下打戏。”</p>
杜欣月惊讶地道：“原来你也是他们剧团的呀？没看出来，还是个演员呢。告诉姐姐，你在里面演什么？牛魔王还是蜘蛛精？还是……”</p>
陆平一脸无语：“老板麻烦你端盆水过来，悟空要卸妆。”</p>
杜欣月反问：“我那有专用的卸妆水，应该卸妆效果更好吧，要不要用一下？给你算便宜点儿，用一次一百块钱。”</p>
陆平点了点头：“好，反正谁卸妆谁掏钱。”</p>
杜欣月笑呵呵地离开了。</p>
“猴哥你先想好怎么说，我等你卸妆。”陆平说着，坐下来饮茶。</p>
孙悟空呆呆地靠在墙上，脸上看不出表情。</p>
不一会儿工夫。</p>
化妆水拿来，猴哥卸了妆。</p>
这竟是一个俊郎的年轻小生，二十四五岁，浓眉大眼，俏鼻薄唇。</p>
他捂着肚子耷拉着头，一脸窘相。</p>
猪肉王惊呼了一声：“这逼崽子长的比我还帅！这么帅的小伙，还会杀人？”</p>
陆平提醒了一句：“大哥容我直言，其实你根本就不帅。”</p>
猪肉王嘿嘿一乐：“以前还行，岁月是把杀猪刀。”</p>
陆平看向卸妆后的孙悟空：“姓名。”</p>
悟空答曰：“褚凤勇。”</p>
“年龄。”“28了，虚岁。”</p>
“挺显年轻啊，职业？”</p>
“马戏团的小武生，专职扮演孙悟空。”</p>
陆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，继续问道：“第一，我不是妖怪，第二，我们不认识。那么请问，你为什么要雇他杀我？”陆平说着，指了指旁边的猪肉王。</p>
褚凤勇思量了片刻后，说道：“很简单，我听说过猪肉王的过去，他以前也是个在道上名号很响的人物，颇有手段，而且还给马老板当过保镖。虽然现在落魄了，但是杀个人对他来说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。”</p>
说到这里，一旁的猪肉王唏嘘不已。</p>
虽说是好汉不提当年勇，但那段风光史，确实值得追忆。</p>
“你的回答只能说明你的抠，你为了省钱雇个杀猪的去动手，才给人五万。一条人命五万块，你真特么的是抠到家了！猴哥你这马戏团工资很低吗？”陆平问。</p>
猪肉王抢答道：“五万都没有，还差两万没给呢！”</p>
“你先闭嘴！为了五万块钱铤而走险，你还好意思提！”陆平瞪了他一眼。</p>
褚凤勇叹了一口气：“谁寻思你是个硬点子呢！早知道这样，我不该找个杀猪的……大不了多给些钱。至少，几十万我还出的起。”</p>
猪肉王不乐意了，站起来骂道：“狗日的，你在侮辱我！”</p>
褚凤勇冷哼了一声：“你个叛徒，陷害我！”</p>
“我再问你，杀人的动机，目的。我根本不认识你，你肯定也不认识我。”陆平敲了敲桌面，提炼出了话题关键点。</p>
“不错，我不认识你。”褚凤勇点了点头：“我就是为了钱。”</p>
陆平微微一惊：“为了钱？”</p>
褚凤勇一语道破天机：“有人给了我二十万，让我杀你。”</p>
陆平反问：“这么说，雇主后面还有雇主？”</p>
猪肉王听了更不淡定了，气的脸上肥肉直哆嗦：“别人给了你二十万，你特么才分我五万？你……你这一倒手，净赚十五万？你特么可真会做生意啊！”</p>
褚凤勇一脸不屑：“二十万就想让我去杀人，我傻呀我？所以我就找到了你！”</p>
猪肉王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。</p>
都是卖猪肉卖的，磨平了意志，磨没了底线。</p>
“我问你，雇主是谁？”陆平平定了一下情绪，敢情自己还是被贱卖了。</p>
褚凤勇眼睛里折射出一丝冷意：“你还是别问了，知道多了对你不好。”</p>
陆平皱了一下眉头：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！猴哥，现在是有人要杀我啊，我连杀我的人都不知道是谁，我能罢休吗？”</p>
“你知道了又能怎样？”褚凤勇轻轻地说了句：“他很可怕。”</p>
陆平反问：“有多可怕？”</p>
“我不敢说。”褚凤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恐。</p>
“那我帮你壮壮胆儿。”陆平站起身来，抓住褚凤勇的衣服，一个大耳光子便煽了下去。</p>
顷刻间，猴哥就变成了猪头。</p>
猪肉王一看他这德性，心理上平衡了不少。</p>
脸肿成这样，也比我帅不到哪里去嘛。</p>
褚凤勇捂着脸，那种麻与痛相结合的感觉，很锥心。</p>
陆平举着手反问：“现在敢了吗，不敢的话我再给你加加火候。”</p>
“敢了敢了，我说！”褚凤勇怂了下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