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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半
一棵孤独的树，空旷的大地
一只羊低下头，吃着青草抬起头
注视我匆匆过往的脚步，不语
究竟负载什么？仿佛一夜间便苍老了
多走一步伤害多一层。紧闭的柴门总是坚守
天黑时到达，你终于开了门扉，一半
露出半个身影。尖挺的胸脯老是左右脑子
要是我深情的呼唤，要是我将诗歌
写得你每一个部位。你会不会轻轻打开
泡上两杯工夫茶，等待风尘仆仆的人
会是我欲望的切入点
会是我培植的大花园
当我跨入面前的门槛，撩起衣裳
才发觉，路原来只走了一半
2003/10/25
世俗
独自在路上奔波，与自己交易
不需要别人的言语作支撑点
傍依黄昏，拨动头发无节奏的哼唱
风里我伸开双臂，两手空空
一种无声息的痛，恰似刀子捅进伤口
悄然隐退，无数青春的多向激情
而泪花像头上的月牙儿，两边荡漾
可不可以将目光领回屋子，装饰明天？
写完文字，伏在杂乱的空间开始发呆
多少年了，我一闭上双眼海来了
海来了。舔住风的味朝向海天相接处
没发神经，我不是疯子，不是怪人
2003/11/01
归来时，载着一片夜色
天黑了，淡墨在宣纸上舒展一般
只要加速，仿佛就可以冲过十月的日子
月牙船高高摇荡。夜色人，劳累地
将夜带回家，温上一壶热热的酒
像农夫，扛着锄头一天天进入田园
不停地耕作。待到秋风至远时
丰硕的果实挂上昨日种种。我在屋外徘徊
与月亮遥遥相对
2003/10/31
送秋，送秋
雨影里的烛火燃烧记忆的柴火
红通通的脸面，烟雨淅沥的深夜
一觉醒来，竟然恍惚一般过了两年
门槛，聚集每个人的脚步与最终走向
那年秋天，走了好长的路
一拨人在身边急忙而过，腮香唇红
该是城市最艳丽的部位吧？
从一个人群到另一个陌生的都市
青春，一支需要代价的歌被人忘我的歌唱
接近嘴唇，是步入高潮的门槛么？
我承接诺言的同时毁灭誓言
关于激情，一个黑色的词汇在夜中沉沦
该做的事一直在做
欢呼着，快感着。秋色水波样的加深
有一次仰起头，窥探了落叶飘零的悲壮
从此，一个人走了，离开秋天
我爱的人迟迟没有出现。爱是什么？
一不小心总打瞌睡。有时听到自己的呓语
2003/11/06
冷冷的夜
冷空气骤然突击，数月后的今天
我晃动蓬乱的头发，拇指按住手机
还有佛曲。北方的雪在书写冬天吧
此刻，雪压低了天空的高度。一些枝桠
零零碎碎地撑着纯洁，沉重
有人留意。回归的人脱下帽子敲敲门
用火暖和，照亮踩过脚印的痕迹
一进入想象，我开始弄丢自己
心像易碎的玻璃，随手一抓
便碎成一把。把自己扔出去后
再出门拾了回来，天气变更的时候
冷风继续扩张，夜像一言不发的石头
我一个人侧身在被窝里
掰着诗行聆听气流的节奏与心语
2003/11/10
打蚊子
谁告诉我冬天不寒冷？凌晨过后
目光像降落伞探进，探进夜的幽谷
可恶的声响加深，在周围狰狞
蚊子。我双手是面对面的夹板。“啪”一声
如同某些时刻：我们疼痛，不能出声
2003/11/09
经过
两匹马极端舒畅，在草原
徜徉。草压低了腰肢
一些话语呼之欲出
抢在日落之前，随风
挺直了自己，回首来路
记忆的崎岖无法抚平
2003/11/12
独自的夜想起了海
独自的夜想起了海
该是像熟睡的婴儿吧，海此刻
被夜母亲般轻轻的拍打，呵护
一些人会不远千里赶去海的怀抱
有人会匆匆远离海的方向，某个场景
烟雾给沙滩罩上一层薄纱，望不到
尽头。彼此心跳加快地在沙滩刻下宣言
千山万水，走不出法定的边线。雾散时
一朵海浪差谴另一朵海浪不断地
承诺成了石头，抵大过海水温柔的一吻
还是不能。犹如情人酥软在情人怀中
就此神经杂乱。最硬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
比如今晚，我以为守住仰望的家园
而心灵与海多么相似，一闭上就来了
让开怀挥手开怀，让疼痛蔚籍疼痛吧
2003/11/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