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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跟她拼了
张王氏很快被带了上来。
跪在堂上，她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尸体。
“大玉！我的大玉啊！”
张王氏悲号一声，不顾一切的扑到尸体上，抱着大玉的尸体痛哭不止。
比起林若水方才假惺惺的泪水，张王氏的痛苦简直叫闻着揪心。
“我的大玉，你怎么把为娘的撇下自己就走了啊？你妹才离开娘，头七还没过，你就也把娘给扔下，你们这不是要娘的命，这不是在挖娘的心吗……啊……啊！”
张王氏悲嚎不止。
她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堂上，旁若无人的宣泄自己的悲痛。
“你们姐妹两个都走了，我以后可怎么活啊，我的天老爷啊……你开开眼，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吧……”
“啊！啊呜啊……我的心肝啊……”
张王氏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，破旧，但却洗的很干净。
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，抱着大玉的双手粗糙如同枯槁。
她泪水横流，痛心疾首。
林若卿向来对亲情没有感觉，但此刻，却也被张王氏的哭泣染上了几分动容。
抹掉眼角的湿润，林若卿挪步走到张王氏身边，柔声道：
“王夫人，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，但你必须得打起精神来，大玉死的不明不白，杀害她的犯人现在还没有找到，如果你倒下了，就没人能为大玉报仇了。”
经林若卿的提醒，张王氏终于停止了痛哭。
理智回笼，但也只是勉强止住哭声，张王氏眼泪仍然扑簌簌的往下掉，她只能强装坚强，内心的悲痛根本无法得到缓解。
抱着大玉，张王氏对卫伟叩头哀求：
“大老爷，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，为我的女儿报仇，不要让她就这样白白的枉死啊。”
面对张王氏的恳求，卫伟郑重点头。
“本官叫你上堂，就是为了调查出杀死大玉的凶手！张王氏，我且问你，你既不住在林府，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女儿死在了林府，还敢直接指证就是杜美荷所杀？”
今早，若不是张王氏来报官，卫伟也不会派人去林府搜查。
更不会有后面这一大堆的事。
一切的源头都是从此开始。
面对质问，张王氏不敢隐瞒，一五一十说了起来：
“是有人来告诉我的，那人说大玉惹了祸，她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办砸了，有人要杀了她，那个人还特意告诉我，杀人者的名字就叫杜美荷。”
“我本来也不相信，大玉是我的闺女，我最了解她，她心思细，做什么都很小心，而且已经在林府伺候了多年，咋可能会办错事伺候不好人呢！可是那个人说的又跟真事似的，我听着实在是害怕……”
“后来，我请给林府送菜的老刘头帮我带个话，叫大玉出来见我一面。”
“结果老刘在林府里没找到大玉，我见不着闺女，越想越慌，害怕大玉真的被人给杀了，我想进林府找找，可我这个身份，哪里进的去林大人的府邸，在门口就被几个人给拦主了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，才跑来报官，没想到，没想到……”
张王氏说着说着便控制不住情绪。
她跪坐在地上，双手拍打地面，又抽抽涕涕的哭了起来。
“我的大玉啊！”
生怕她哭起来又要收不住，卫伟赶紧在张王氏崩溃前追问：
“张王氏，你说有人告诉你大玉被杀害，那么那个人是谁？”
“我……这我忘记了。”
张王氏愣了愣，回忆着当时的状况。
“我没见过他，他说是看见大玉被偷偷杀掉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，可怜我才来给我送信的，说完他就走了，我估摸着……可能也是林府的人吧。”
没见过，估摸着……
卫伟简直要无语了。
张王氏这个无知妇人，这种大事，她怎么能连人是谁都没记住！
“如果让我再看见他，我一定能认出来。”
“当真？”
没想到峰回路转，卫伟当即下令。
“既然如此，本官命令你立刻去林府辨认此人，此人能第一时间来跟你报信，他必定目睹了张大玉被害的经过，张王氏，只要你能认出这人，便相当于找到了人证，也就能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女儿了。”
卫伟逻辑清晰。
张王氏则听的有些糊涂，她不知道之前堂上发生的事，毫无遮拦的追问：
“大老爷，那人不是已经说了，是杜美荷杀的我女儿吗？您不去抓杜美荷，咋还要去认人啊？”
站在一旁的杜美荷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，冲着张王氏暴躁低吼：
“我没有杀她，你给我闭嘴！”
张王氏被吓了一跳。
她瞥了眼杜美荷，下意识挪动了下身子，随后不满的反驳：
“你冲我嚷什么，我又没说你，我说的是杜美荷那个毒妇。”
被人当面骂做毒妇，杜美荷脸色铁青，冷的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林若卿‘扑哧’一下笑出声来，她指着杜美荷对张王氏说道：
“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毒妇。”
“啊？”
张王氏怔了一瞬。
反应过来的一瞬，张王氏抛开了大玉的尸体，发疯一样扑向了杜美荷。
“你个毒妇，我跟你拼了！”
“还我女儿的命，你还我的女儿！”
“你个疯婆子，别过来！”
杜美荷身为高门贵妇，刚刚已经矢了口，哪里还能容许自己随随便便被人撕扯斗争。
她脚下后退，躲开张氏扑过来的姿态。
奈何张王氏如疯了一般，一下扑空，紧跟着又爬起来继续扑向杜美荷。
杜美荷连连后退，眼看着张王氏越发凶狠，只好慌张求救。
“快来人，快将这疯妇拉开！”
杜美荷是兵部侍郎的妻子，虽然没有诰命在身，但平日哪个不是对她唯首是瞻。
她发号施令早已如臂指使。
奈何衙门的官差再多，却没有肯听一个人的命令。
知府卫伟没有发话，没有任何人上前帮忙。
“我跟你拼了！”
张王氏已红了眼，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，再度恶狠狠的扑向杜美荷：“大玉她到底怎么惹你了，她做错了事你罚她就是了，为什么非要杀了她！”
“滚开，我没有杀她，你给我滚开！”
杜美荷仓皇退避。
可内堂本就不大，杜美荷慌乱之间，几次都险些摔倒。
眼见周围没人上前帮忙，她气红了脸。
“我乃是兵部侍郎之妻，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将门家眷吗！”
卫伟早在张王氏扑出去时就出声制止，惊堂木更是摔了不知多少下，奈何张王氏眼中只有杜美荷，根本不理卫伟。
耳听杜美荷的叫声，卫伟心中一凛。
杜美荷说的没错，她是官员家眷，虽说现下有些嫌疑，可终究没有定罪，若真的在这出了事，惹急了林战，他只怕全家性命都要不保。
卫伟放下惊堂木，他撇着站立在侧拿着杀威棒的官差，直接下令：
“快点把张王氏给我拉开！”